其实,这一切就要在今天揭晓,小黑和我,就要经历这生命中的同或不同。父亲把一根长长的麻绳丢在地上,屠夫大海手里拎着一根油亮的棒槌,长生叔眼神游移着,从我家老院上的土坡走下来,鼻涕猴儿跟在屁股后头,嚼着手里的玉米饽饽,嘴里还吐字不清地说着,爹,爹,妇女主任又去咱家了,说等会儿让你跟他们一起上拖拉机。我看见长生叔脚下一个趔趄,仿佛高大精瘦的身子就要从土坡上倒下来。夹棍呢?大海哥问。父亲就从院子里找来用绳子拴系一头的两根棍子,那棍子还是他让我昨天在池塘边柳树上砍下来的。我问他干啥,他说捶牛蛋。我说为啥要捶,就那样长着不好吗?小黑多听话,我在河滩上骑它赶它,它也从来没尥过蹶子。父亲说,那是你不懂,再长半年就有了性子,不听使唤,用啥拉车,用啥耕地,指望你?我再没了言语,用刀子把柳树皮刮得更干净些,不知道能否让小黑减少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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