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这张纸,不敢简单下笔,商量了三天,他提笔在这张纸上写道:恋情是婚姻宅兆旁的一丛野花,顺其自然,让恋情伴随婚姻渐渐变老……将这张纸交给她,她看了他的续写后,流着泪与他牵手走进了婚姻
父亲走了,“阴阳先生”在扇形的“七单子”上写着:“去西方,嫦娥引路入瑶池,上南海,仙鹤渡飞谒观音”
/> 刚开始教书,常听到老教师们对学习差的学生直摇头,不无怜悯地叹息说:唉,我看你只有当官的一条路可走了
我常常为此偷笑,以为那老师是激愤讽刺之言
可是经历这么多年,我才深深感到,老教师们那话是至理名言
其一,他们没有把差生一棍子打死
不像现在一些年轻教师嘴上常说的:没救了,没希望了
其二,他给学生提出了一条生路
因为在这个社会里,只有当官才是唯一不需要学问的差事
当官,好比一个鼠标,上级动一下,它立即把上级的意旨输出
如果心肠不是特别坏的话,不不听话,不搞得鼠标不灵,那个官位是铁打的饭碗了
当官之所以不需要知识,是因为这个社会需要奴才,上级只要贯彻自己的意旨就行了,不需要你有什么思想,不需要你有什么知识
因为任何问题,都是具体问题,解决具体问题,自然有三百六十行各行业的专业人员办
比如,当官的跑到日本或者美国看到人家的火车那么快,人家的飞机能跑到另一个星球上去,发一顿感慨
回国之后,就可以对下级说:咱们也要高速公路,咱们也要新干线,咱们也要飞机飞到另一个星球去
于是,这个心愿就传给下级,下级再传给下级,再传下级,最后传到专业人员那里,到顶了
然后,事情由专业人员和工人来做
做官的只要打电话问问,就已经勤勉了
这打电话的差事,你说,需要知识吗?不需要
或者更勤快的一点,坐上专车,呼地一下,来到现厂,这里问问,那里看看
观光旅游,还落得个勤政爱民的好影响
当然,如果高兴,就跑到某个地方,对着旷野一挥,说这个地方搞个实验区吧
于是,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员就来做了
做了一阵子,另一个官员说,不好看
于是,数百万人的劳动就可以停下来,把半成品扔下
要是当官的有点人性,觉得可惜,说改改也可以,于是,工人们就把原来的推倒重作
没有人提出质疑
要是下级提出质疑,那这个下级就要掉饭碗
上次与一博士说起这一点,那位学机算机的博士后与我争了好长时间
他说,他以前也认为当官的没水平,现在看来当官的其是很聪明,一般人做不到
比如,官场勾心斗角,用尽心机
那可不是常人能作得了的
我说,你那是看的电视剧,看的是书
电视剧,书是谁写的?是聪明人写的
聪明人按照自己的聪明的想象,才写出官员那个样了
实际的官员根本不需要那样勾心斗角
如果官员没有思想,没有见解,没有违背上级意旨的行动,或者说当最大官的不没事胡搞,那么,天下就太平了
因为做事情是老百姓作
他们只管玩就行了
只要他们平平淡淡地吃了玩玩了吃,就是百姓的福
所以白痴最适合当官
可是,官员闲得无事,总是要自以为比基层的人高明,往往就要学点聪明
结果,这聪明就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比如,改革开放后,一些根本没社会地位的人,通过不择手段富了起来,这对那些官员剌激很大
他们原有的优越感没有了,于是就希望钱越多越好,于是就向富人学聪明了,知道有了无限的欲望了,于是就开始学会捞钱了
结果是聪明害了他
要是他不学聪明,根本就想不到这权还可以变钱,他就不会去干
不去干,他就稳当,他就衣食无忧
因此,官员是绝对不能学聪明的,一学聪明就坏事
学聪明就会觉得自己能力比别人强,就会想办法比别人早点升迁,如果不想,不去做事情,就不会做坏事,就不会授人以柄,那些想爬到前面去的人也无计可施,偏偏学点聪明不甘寂寞,偏偏要动歪脑子,于是就给自己找麻烦
在这个社会里,能当官的,全都是在学校学习比较差的
以我个人几十年所教的学生来看
现在居高位的,都是当年班级里最差的学生
这样的学生差,不仅是学习差,主要是品性差
流氓是没有什么道德感的,没有人性的,心狠手黑
这些个性特点,才正是这个社会必备的当官的素质
他们学习又差,别的事也干不了,他们不去当官,那就杀人放火,二者必居其一
我数了数,我教的学生勉强智力正常的,都在教育、卫生、科研机构、建筑工地、银行、文化、艺术、体育等部门作专业技术人员
只有每个班里最差的学生,因为做不了这些行业里的工作,日后都谋得了一官半职
当然,也许我的运气好,我教过的学生们运气好
我的搭班同事就没我运气好,那天算来,他教过的差生也是绝大部分当官了,但有几个进了监狱
因为他们只能当官,你官场不容他,他能干什么呢?学不了大流氓,就只好当小流氓
所谓大流氓进高堂,小流氓进班房
当年,我一位同事,不会教书,带的班级年年考倒数第一
又不会教育学生
校长叫他做保卫科长,可是他也不会打架,学校治安还是弄得一蹋糊涂
可以说,百无一用
校长把他放哪,哪时太出问题,觉得这种人留在学校是祸害,于是就跑到教育局局长那里诉苦
局长很同情校长,为了支持校长的工作,就说,行吧
把他给我
于是,这位同事调到了教育局
教育局给他派的第一个差事,就是到原学校当督导组长,因为他对学校情况熟悉,还因为他的行李还没有搬到局里,照顾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局里人都不太愿意下来
在局里,这差事是最苦的人,既然这个人这么没用,那只好让他先顶苦差
气得校长吐血,见了我就喊冤
我说:无为而治
你把他供起来,一切OK
校长别的也没办法,只好把他供起来
可轮到我这位同事发愁了
他也觉得这是他混日子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督导没干好,那就不知干什么好了
跑到我这里寻计
我还是那句话:无为而治
他搞不明白,说无为怎么可以治呢?我说,无为,就是你不什么也不必作,地球就会顺顺利利地自转
你一行动,地球就得晃晃悠悠,弄得它自转不顺利,就可能出轨
他说,高见
我说,因为我是白痴
白痴只想简单的事
他说,哪里哪里
我就想不到
我告诉他只作一件事,就是吃了玩,玩了吃
和校长喝酒,和同事打麻将,以前干什么,还照样干什么
这样,同事关系好,校长去了心病,皆大欢喜
末了,要向局里汇报的时候,咱校办室不是有写手么,汇报材料让他们写
他们受宠若惊,不敢不写好
既把成绩写足,也不敢不写存在的问题
同事回局里复命,交上了督导报告
他后来对我说,局长是好人啊,我工作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受到表扬
我说,行,真有你的
看来你是当官的料
你看你这长相,学校里哪个人比得上,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身材高大
我敢保证,不出十年,那局长的位子非你莫属
他说,还是无为而治?我说当然
去年回老家,果然听说他当了局长,据说现在正要提副县长,呼声很高,说是少数几位有能力的局长之一
我想,我的四字真言他要是时刻牢记,不去想有所作为,就不会受贿,就不会干出让别人不舒服的事
当然,我曾告诉他,无为而治,并非是什么都不说
凡是有人向你汇报问题,你都要立即用电话转达出去,无论是上级,还是下级,你一定要作好笔记,把问题的来龙去脉记清楚,千万别把球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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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上海前,有三件事,许文强完成得漂亮
一是借刀杀李梦麟,所谓无毒不丈夫,他在上海滩立足,一开始便带上了血腥味,干得很利落,从此后可以一直坠下去
二是车站救冯程程,许文强的机智冷静处理了突发事件,既赢得了美人心,又得到了冯老板的赏识
第三个便是杀山口香子了,这也是许文强一生中所做的最光明磊落的一件事,可算是他的一丝亮色
第二天冬至,酒醒,雪飘,天上地下,一片银白
我委托通迅员寄出了今年所有的贺卡
我想,写着我名字的那些贺卡不几天就会被师友展读,我的父亲还会反复捧读,为此我激动得双眼飞潮
您别说,今年的元旦最像元旦了!
关于水的记忆,很深,亦很浅
七年的春夏季秋季冬,是时间于你没辙抵御的沧桑
泼一笺淡薄,轻轻拾起这生掷中最放荡的情怀,咱们的因缘,有如繁花怒放,绸缪了一地的相思
与你重逢,是我功夫中一起亮丽的得意
22、没见识就多读书,没能力就多低头
刘醒龙:十几年前写《圣天门口》时,就有过“小场合的大汗青,老百姓的大运气”的看法
这话厥后被不少人加以援用或运用
《黄冈秘卷》的写稿,还要再加上一句:“小故事的大路理
”但凡讲原因的事,就不许风马牛不相及,尽管说来过瘾,不问遥远会不会变成玩笑
那些展现大路理的小故事,是由功夫铭记在人身上最柔嫩,同声又是最坚忍的场合
常常有人会冷不防冒出一句,说本人内心搁着一块石头
这种搁在内心的石头,即是用来铭刻的柔嫩而又坚忍的场合
以是,这部演义能使人看法到,之前他所观赏的汗青并非是一块安如磐石的石头,差异,与汗青隔离千里,分隔世纪的民心才是真实的铁石
典范演义是往民心里搁一块铁石
就像破土动工而出的一片有字符的甲骨,一尊刻有铭文的青铜器,寥寥数语,就会推翻好像早有定论的史学
繁华流年里,可否有谁愿与我携手到老?可曾有谁愿陪我风风雨雨?待到经年流尽之时,我定邀你赴一个倾国之约,许你一场倾城之恋
我们的城市老是变天,就像大山的深处,忽云忽雨,暴雨时至,狂风常吹
家里人已经出门了,我却昏头昏脑地躺到床上,想蒙头睡到天黑
清冷中拉过被子来盖时,这一片叶子又浮出了我的脑海
它蒙受过多少阳光的温暖啊,但现在我将如何将它安置或者遗忘呢?
千古一轮玉,尘世不了情
意浓浓,心万万,木樨袅袅芬芳,娇娥叮喃细语,中秋淌过晚上那清寂的河,踏梦嬉歌而至
瞧,现在,皓月当空,万里无云,那熟习的画面,不即是还在昨天吗?秋风清,秋月明
“悠悠天宇旷,万万故土情
”月圆中秋,人圆月下
“一江有月千江月【欣赏全文】
9、我爱你,就算你满嘴谎言,仍有我痴情不变
/> 陷入深思状态的时候,两眼就是无光,手掐着半截半燃着的暗红色的烟,不吸,半托着腮,踱步,去了又回来
并没有集中的思考,是迷朦,风卷残云般的景象飞来飞去,或者是半凝固状的液体,缓慢,艰涩地涌动
耳边有嗤嗤的笑声,不真切
这嗤嗤的笑声不停止,又响了些,我扭头,笑声更响,发出笑容的面容灿烂了起来
我才知道,这笑声是针对自己
我回一个微笑,纯粹是习惯性、下意识的;我还是踱步,或者换了样式,静坐在椅上
可是,这笑声,让我的心绪乱了
她说,你怎么像牙疼一样,还捂着半截腮? 我点点头,回说,没有牙疼啊?! 我这句话在她听来就变味了,成了鼓励
她笑得更起劲,我看着她的脸,她的脸有讨好的味道在里面,当然,她没有任何需要讨好我的理由,她的理由只是要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我有点愧疚了,这愧疚也是习惯性的
我把手放了下来,飘忽的状态彻底过去
我明白,我必须和她扯东扯西,可是心里不情愿
我略接了接她的话头过来,多年的教育让我必须如此,这些教育已经根深于骨髓,来自父母和家庭,很多的人定义它们为教养
我终究开始恼怒,虽然笑声柔软,绝无恶意;但对于我来说,这是噪音,并深恶痛绝
从记事起,我就明白父亲沉静
父亲没有话,一个人走来走去,与此相反,母亲话多,后来,我的儿子话更多
儿子从睁开眼睛就开始说话,从来不想闭上嘴
我被他聒噪得不堪,我就劝他一点,你能不能闭上嘴片刻?他听话,他的嘴闭上了两分钟,然后,声音又出来,像我嘴里吐出的烟雾一样,不紧不慢,缭绕起来,我所处的空间被填满
大哥那天盯着我看,吐出一句研究味十足的话:我越看你越像咱爸
他这话出来,我心思颤动了一下,这么说来,我到底像父亲多一些?可是,我的儿子像谁?由这根线走,那么我也是曾经话多?是的,我曾经也话多,发出的声音也多
工作的第一天,我见识了真正的噪音
一个火柴盒一样的厂房,里面机器轰鸣
汽锤振动,地面颤抖,声音结结实实;天车从头顶咯噔咯噔急驰而过,它发出的声音的特质是节奏;焊嗤嗤作响,它的声音被浓烟和焊光冲淡;钢铁被掷在地面上,向上略反弹起来,它的声音沉闷,久久不散
还有一个情景
我偶然进过织布车间
千台织布机齐奏,歌唱,是单一,永远不变的音调,是一律永远不变的音量
光线从厂房上面梦着灰尘的毛玻璃透进来,成为几道明亮的光柱,把厂房撕割成几大块,光柱上面漂浮着棉线的绒毛,一些女工在织布机旁边来回穿行,皱着眉头
要在这些噪音里面发出人声,必须从胸腔里面,全神贯注吐出,这些声音要像一个在声浪上舞蹈的艺人,姿态语言必须明晰,简洁
人的声音在噪音里面,要大声,要高于噪音
在噪音的厂房里面工作,我学会了简洁的语言
我说话,调侃或者传达命令,开始像极了汽锤旁边工友的口令
他的声音在汽锤发出的噪音上面舞蹈,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他说,大毛坯!一块泛着白光的烧红的铁块被从空中掷了过来,恰到好处地跌落在他的脚边;他说,退火,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块被锻打过的铁块又被掷了回去,没有等铁块在地面上扭捏作态,就被淹没在火焰中
声音就是命令,被服从或者服从,没有道理可讲,也讲不了道理
可是,很短的时间,我离开厂房;后来,厂房的声音开始弱了下去,今年冬天的时候更是沉寂无声
我在下班的时候见过一次这个工友,他骑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从我身边经过
他勉强停下车来和我寒喧
我们都没有话说
沉默,尴尬,冷风翻起我们厚实的大衣,一种腐烂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就是几年的时间,这些声音都开始消失,我的工友无力阻挡,我更没有阻挡的可能
我的工友成了一个流浪在街市上的打工者,他的头发灰白,手肮脏,身形萎琐
离开了厂房,我就开始开会,开会,开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开会我就会睡觉
会议有主持人,他的开场白,我勉强支持,有人发言开始,我的头开始麻木,这像牙疼过后的感觉,疲惫,无精打采
发言者滔滔不绝地发出声音,我从睡梦中呼呼噜噜地发出声音
我甚至会做一个梦,梦中曾经的声音响起来,我的歌唱声,我吹奏出的乐声,儿子发出对世界初识的惊奇声,厂房里面的要爆炸的声音……我醒了过来,我的嗓子发干,我要喝水,像那些工友要吃饭一样
我醒了过来才发现,这些我过去认为的噪音,在梦中这么纯,这么美,是真美!发言者的声音灌进来了几句,他说,要转变思想观念,他说,要努力拼搏,他还说要做生活的强者,要承受改革的阵痛
我有的时候会嘀咕一句:去你妈的,鬼扯;更多的时候,我再次昏睡过去
那个骑摩托车急驰在马路上的工友还是来了,进到办公室来,双手干搓着,寻找着适当的措辞
他要求一点自己正当的权益,却底气不足,战战兢兢
我每天都处理这些事情,可是,我每天都沉默,沉默的本质是我知道,这些难以解决,不是我的原因,不是工友的原因,也不是领导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探究不了,难道是命运?我递上一杯水,眼里还是鼓励他说话,同时鄙视自己或者惭愧
没人的时候,他对我说真话,他说,咱不想来,不想给领导添麻烦;咱也不会说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可是,咱干了一辈子了,就这么成了一个马路上的流浪者,咱心不甘啊!!我说,你要说话,你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你要坚信——宁可胡说,不能不说!! 我说完了这些话,就泄了气,我恨我的工友不争,我恨自己不怒,我又点上了烟,捂着半截腮,陷入深思
我越来越对微小的声音敏感,我绝望,现在的声音对于我,都是噪音,全部都是
更大的恐惧来自我从来不笑的父亲
恐惧在我的世界埋下了陷阱般的伏笔,也给我幼小的生命抹上了疼痛的阴影
我的恐惧不只来自父亲清瘦黝黑的面庞和燃烧的目光,还来自他整个人时时透出的威,来自他面颊和颈项绽出的幼蛇一般的青筋
在我的记忆和感觉中,父亲总是本来地高高在上,本来地独断专横
也许在父亲看来,我们是他生养的,我们就是他手里的泥人,天经地义归他捏
父亲让我很小就知道了生命的卑微和自由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