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上海《亦报》登载了周作人在虎头桥监狱中写的一组儿童杂事诗,其中甲之四·上元诗云:“上元设供烛高烧,堂屋光明胜早朝
买得鸡灯无用处,厨房去看煮元宵
”旁边配了缘缘堂主人丰子恺先生的一幅漫画:灶前双烛高燃,窝髻的母亲正在灶前忙碌,戴着瓜皮小帽的一双儿女高举公鸡灯在为母亲照亮
甚是古拙风雅,童趣盎然
知堂不以诗名,但他的诗向来清雅,尤其这组儿童杂事诗,一派的烂漫天真,便是今天读来,也是扑面的亲切自然,如晤老友面,犹回少年时
上元,即农历的正月十五,中国传统的元宵佳节,佛家叫做燃灯节的,这一天,人们张灯结彩,赏灯,猜灯谜,吃元宵,把从除夕就开始的新年庆祝活动再一次推向高潮
这个节日的到来,也预示着贺新年的结束,也就是说,传统意义上的“年”到这里就画上一个句号了,下一个节日,要到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因此,少不得要狂欢一番
上元是道家的说法,道家把一年分为三元九运,正月十五是第一个月圆之夜,称为上元,有“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之意
买鸡灯做什么用?照蛇虫!公鸡是蜈蚣、蝎子等毒虫们的天敌、克星,这里有个著名的例子:《西游记》中那个双胁下生了千只眼睛能放万道金光的蜈蚣精,可以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孙大圣都手足无措,却在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前败下阵来,原因仅仅是因为这只绣花针是昴日星官在日眼里炼出来的,昴日星官就是一只大公鸡,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毒虫遇到公鸡都要抓瞎
原来从前绍兴的旧俗,正月十四夜照蛇虫,儿童提扎成公鸡模样的花灯,手执藤条,口中念叨“十四夜,照蛇虫
蛇虫有,把打杀,蛇虫没,把踏杀
呵叱呵叱,赶到茅山吃草去
”这个童谣甚是有趣,然不能细究,细究起来就有常识性问题,蛇虫是要惊蛰过后才肯出来的,正月里哪里照得见呢?但这不是孩子们所要管的事,他们的兴趣,无非是吃和玩两样,过了十四就是十五,就到了元宵佳节,这一天,有好吃的食物——元宵,既然正月十四的公鸡灯并没照见一条蛇虫,那么还不如把它们举着,“厨房去看煮元宵”呢,看看锅里的元宵熟没熟,这才是那些小小人儿心里头第一要紧的事儿呢
这个元宵,在我老家是称为“汤圆”的,把元宵叫做汤圆,并不是我老家的专利,这样叫的地方应该很多,比如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台湾就有首风靡大陆的歌,这样唱:“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你快来买哟,吃了汤圆好团圆……”,这样的歌声在元宵之夜响起,直是要把海峡两岸多少人的心都唱出水来
元宵之夜张灯结彩赏灯观灯猜灯谜的习俗,各地似乎出入不大,而我老家闹元宵的方式却与各地略略不同,正月十五这天并不燃灯观灯,而是点火把、舞火把,我老家人把这个叫做“耍火把”
孩子们扯上稻草,绑在树枝上、木棍上,或者扎了一把芦柴,有的甚至就把家里的笤把、刷把头拿出来,点燃了,做成火把,在场院上、乡路上成群结队地疯跑,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火把,一边快乐地大声喊叫,这样的欢乐似乎要把凛冽的寒风也感染,远远望去,一个一个的火圈,向外喷发着火星,煞是好看
这样的胜景,想来并不比满街的花灯看上去差,别人的灯节在我老家则为火把节,西南少数民族彝族兄弟们七月七日才开始舞起的火把,正月十五就在华东废黄河边一群汉族孩子的手中点燃了
树人小学又恢复刚开始的喧嚣,行人忙碌着他们的匆匆,学子用渴盼的眼神对着一个个路人,乞求
风起,卷起地上的梧桐叶,夏天,却给人一种秋的凄凉
小镇里的童谣就不约而同地改为:“我有两毛钱,坐轮船,到湘潭,买子油姜
”孩子们拖长音调奶声奶气地诵唱着心底最质朴的愿望,更添诱引
直叫人恨不得口里要伸出手来,攫了玻璃罐内的子油姜,大快朵颐
其实,吃子油姜的乐趣并不在于痛快,无人处偷偷舔一下又或撕几丝入口中,旋即一嘴酱香
细细品咂,甜咸酸辣俱全
快乐便无形中扩大了几倍,犹如橡皮筋,有着不可预知的弹性
再其实,买子油姜,也用不了去湘潭的,六公公的店铺里便有
六月,云含了雨意,泼在一幅图画上,静成陵前的一汪湖泊
莲叶密生,你似一片入定的云,栩栩而生
姐姐,你回到你的岸上吧
听到了我的声响了吗,我是你往死里疼的儿童
你的水域太深,我涉水然而,触摸不到你的胸前
你不语,宁静如一朵小花,寓居时间一角,静静地开
我来,你莞尔一笑,我去,你挥挥云袖
我就这本质,细细地写你画你,水风里一朵不堪羞的莲
古人的人生,真可谓是活得汪洋恣肆,他们带着诗人的梦想,因为国破山河碎来到江南这佳丽之地,在这里成就了六朝霸业
谁说六朝只余鸟空啼?全世界哪一条小巷会像乌衣巷一样存在了二千多年不改其地不改其名?
多少个温馨如斯的夜晚,气息依旧,而伊人却已阴阳两断
窒息吞噬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只有当孩子熟睡后你才能放纵自己的泪泉
孩子哪里知道,失去她你也犹如无家可归的孩子,悲痛、彷徨亦茫然
了无生气的黑夜里,你遥望星空,哪颗是她注视着你们的双眼?
父亲将带来的纸墨铺开,写一些对联,挑最吉利的话,“紫气东来”、“和瑞呈祥”的,写了一大堆
大红的对联贴在光秃秃的门和柱子上,屋里就添了许多的喜气
三祖父啜嚅着乌黑干裂的嘴唇,我无法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他们把最后一幅对联贴上大门时,父亲拍了拍双手,如释重负道,“好了,亮堂了!”
哔飞宇:滥用法兰西共和国人的一个设置吧,常识分子即是那种人——长久在反省本人的社会,带着指摘性对于实际,对当下谈话的人
洪钟上泛着古铜色的光彩,雨滴坠落的声响洪亮成曲
石棉瓦面上照射出天穹灰色的情绪
你一身戎装,战马返来
长安塔内,叶叶菩提
千年永垂不朽的精神层层攀登,青碧的脸色里温润如玉的人命昂发端,骄气的与天际周旋
闭眸专注,似乎不妨瞥见千年前千军万马的恢弘派头滔滔而来
洪钟鼓乐,斧钺交响的太平里颂歌成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