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欧根尼睁开眼睛,一个身穿披紫色头篷、眼光灼灼有神的年青人站在他眼前,而在此人死后,是黑漆漆的人群
不过,每一次,陈实城市把我的头发拨过来,盖在我脸上
很屡次,我都想把头发拨开,看着他的眼睛
在1992年8月的一个夜晚,我终于写下一首诗歌:《花谷》
我选用民歌形式,因为追求一种吟唱的效果
我写到了河水、鸟巢、三星、刺团、阳光、雨水和风,它们簇拥着菊花,为它而来,为它而去,它们完全是虚幻之物,无有之物
末了我还不忘重复一下第一二行,就像花香需要咀嚼
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发现并找到它
但最终我还是被那些沙淹没了
一些想象和虚构中的沙子
我不知说什么
跳蚤来自贫穷的昏暗之中
越来越多的跳蚤使他们变得无动于衷,我仿佛又听到了我长满虱子的童年时的一句老话,“虱多不咬”
他们在用对待跳蚤的态度对待身边的贫穷
他们连句像样的汉话都说不清楚,他们又能走多远
他们靠种一坡收一箩的“羊皮地”活着,无心去想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这里是不是贫穷和跳蚤居住的古老王国?我想起歌德写的《跳蚤之歌》
我在教学生唱《跳蚤之歌》
“在古时候,有个国王,他养了个大跳蚤
国王待它很周到,比亲人还要好
他吩咐御女车裁缝:‘你听我说,脓包!给这位富贵的朋友做一件大龙袍
’跳蚤穿上新龙袍,在宫廷内外上下跳,它神气足、得意洋洋
国王封它当宰相,又给它挂勋章
跳蚤的亲友都赶到,一个个沾了光
那皇后、妃嫔、宫娥,还有文武官员被咬得浑身痛痒,人人都受不了
但没有人敢碰它,更不敢将它打
只要敢咬我们,就一下子捏死它!”我一遍一遍地教唱着,歌声、哈哈声回荡在山谷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了跳蚤,是否也认识了贫穷?
有了这掌中世界,于是听歌随处净土,闭门即是深山
我心如歌,我思如仙,如歌如仙,快哉人生
随声听,我最心爱、最知心的掌中朋友
阿黑开始恋爱了,父亲说,那是它的福份
阿黑的恋爱对象当然很多,除了阿青之外,还有阿黄,还有阿花
它有些乱,有些浪漫,有些不切实际,有些张扬,有些多情
最后它把自己的爱定在阿黄身上
阿黄的主人家困难,不得不让只有三岁的阿黄担起拉犁的重任
阿黑很是同阿黄,它会从老远的山上,听到牛歌的时候跑回到村庄,看着阿黄被架着同另外一头老牛拉犁
阿黑跟着阿黄默默地走着,从地的这一边走向那一边,从早晨走到下午,从直午走到黄昏
阿黄拉着犁的时候,阿黑就跟着走,阿黄休息的时候,
有一次心跳与祝福声最为默契,哪一次呢?有一步与新日子挨得最近,是哪一步呢?由不得我了